2019年6月28日 星期五
殷寶灩送花樓會
張愛玲眼中的婚外情很不同,相比於其他的情形,殷寶灩的婚外情顯得莫名其妙而又滑稽 ,還有些愚蠢,但是這個女人可不是讓我們一味嘲諷的,因為她的身上會有我們很多人自己的
影子,不管你是否承認,如鬼魅一般如影隨形。
殷寶灩是張愛玲的學姐,是當時學校里的風雲人物,雖然只在學校里待了半年,但因為收了無數情書,還是給教務處惹了不少麻煩。但這樣一個風華絕代的少女,偏偏成了一個中年老男人的情人。
殷寶灩成為羅潛之教授情人,沒有任何浪漫,歷經三年的補習後才投懷,這樣的節奏也喪失了應有的激情和快感。她是在一堂旁聽藝術選修課,當時她被羅潛之偶然提問,羅老師諷刺了她,她覺得丟了面子,下了課羅潛之便邀請她去家裏補習。
殷寶艷之所以去羅潛之家裏補習,是不想承認自己淺薄,或想去一去也無妨。另一方面她也根本沒有覺得羅潛之這個老男人「有任何危險」,但偏偏這個老男人在與她日久相處到第三年的時候,給了她一封信:
在思想上你是我最珍貴的女兒,我的女兒,我的王后,我墳墓上的紫羅蘭,我的安慰,我童年回憶里的母親。我對你的愛是亂倫的愛,是罪惡的,也是絕望的,而絕望是聖潔的。我的灩,允許我這樣稱呼你,即使僅僅在紙上..
殷寶灩看完信,她想:「沒有人這樣的愛過她。沒有愛及得上這樣的愛。」之後又過了三年,羅潛之差點和太太離婚,但還是殷寶灩退出了。
當張愛玲問她為什麼羅潛之不能離婚,殷寶灩說:「他有三個小孩,孩子是無辜的,我不能讓他犧牲了一生的幸福吧。」張愛玲說:「可是寶灩,我自己就是離婚的人的小孩子,我可以告訴你,我小時候並不比別的孩子特別的不快樂。」殷寶灩說:「不過你不知道,他就是離了婚,他那樣有神經病的人,怎麼同他結婚呢?」最後張愛玲說:「我也覺得這是無可挽回的悲劇了。」
張愛玲所說的悲劇是多層次的,有殷寶灩失去了珍貴的六年的花季青春,有一場無果的愛戀帶給女人的悲劇底色,後來殷寶灩到內地嫁給了一個空軍,又很快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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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愛玲的小說其實篇幅都很短,但意蘊深長。像王嬌蕊和殷寶灩這樣的女子,本來都是非常驕傲的,可為什麼會淪陷於根本不值得的男人呢?張愛玲給出了這樣的解釋:
其實他們的事,也就是因為他教她看不入眼.
這種女孩子追求的人太多了,養成太強的抵抗力。女人向來是以退為進,防衛就是勝利。抗拒是被能的反應,也是最聰明的。只有絕對沒有可能性的男子她才不防備。她儘管可以崇拜他,一面笑他,寵慣他,一個母性的女弟子,愛情趁虛而入,她因為一直沒有遇見使她傾心的人,久郁的情懷也把持不住起來。
怕羞的女孩子也會這樣,碰見面貌相當的就窘得態度不自然,拒人於千里之外;年紀太大的,或是有婦之夫,就不必避嫌。結果對方誤會了,自己也終於捲入。
張愛玲的文字之於每一位讀者其實就是一面「照妖鏡」,通過那一個個角色,一次次或奇葩或悲劇或鬧劇的經歷,讓我們看到什麼是活成了自己都討厭的樣子。
王嬌蕊因為美麗輕浮而出軌,錯把激情當愛情,在一個虛偽又有些猥瑣的男人面前潰不成軍。但中年後她和生活和解,得到了一份安穩,即使她曾經愚蠢的痴心錯付,但終究她還是肯為愛赴湯蹈火的,命運是會獎勵赤誠之心的。
相比之下,殷寶灩愛的不徹底,走的也拖泥帶水,離開了老男人 ,本可以和年輕男人重新生活,可她又發現不會再有老男人那樣的寵溺,一直在比較中搖擺,終因不滿足而離婚。
所這是一場無法挽回的悲劇。悲劇的原因根本不在是否離婚,或孤獨終老,而是都活成了自己都討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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