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9月11日 星期一

死神與少女



「死神與少女」大量出現在藝術創作中, 可追溯至15世紀, 希臘神話「死神與少女」荷馬史詩中曾記敘宙斯與 穀物女神的女兒Persephone在河邊玩耍時摘下一株水仙花,這時地底下的冥界之神哈得斯Hades出來將Persephone 騸回冥界成親, 因此成了冥界女王, 穀物女神悲憤之餘讓大地連年飢荒, 太陽神不忍,因為無能讓大地萬物重生, 派神把Persephone接回。但Persephone已經吃瞭6顆石榴籽,每年有6個月要重返冥界。當 穀物女神與女兒相聚的6個月, 大地萬物才躍躍生長.

「死神與少女」是歐洲文藝復興時期藝術創作者們的共同主題,這一點在繪畫上表現明顯, 這個話題成就了文藝復興高潮, 藝術者們用許多的“死亡的舞蹈” “死神與少女”的主題,死亡之間存在的一種黑暗約束關系。在這種類型的繪畫中, 這種藝術形式獲得一種親切感.

「死神」與「少女」同時出現的畫面大量出現在藝術創作中,最早可追溯至15世紀。文藝復興時期許多「死神之舞」主題的繪畫作品中,死神的形象旁都伴隨著一名少女,此時死神的意象與恐懼等主題有關,中世紀之後的Death and the maiden「死神與少女」主題,逐漸出現希臘神話中愛的意象, 青春美貌終究不敵死神擁抱。19世紀孟克的Death and the maiden「死神與少女」畫作中,全身赤祼的少女擁抱著死神的骷髏.

「死神與少女」和「魔鬼與浮士德」是不同層面,梅菲斯特誘惑的是浮士德的精神, 是人類理性的墮落, 而死神襲取的則是少女的生息, 是 生與死時間與永恒的探索, 對知識與美的哲學範疇不同.

通常在各種死神的主題中, 死神都被當成是"生命的摧毀者" Claudius這樣將死神形容為人類朋友的,另有Alfred Rethel的一幅畫作。一個搖鈴人坐在椅子上看夕陽時安詳地死去,死神輕柔地過來接手代他搖鈴,順道敲響他的喪鐘。其它的 Death and the maiden「死神與少女」與死亡為友的大概只能到宗教中尋覓了.

「死亡與少女」是德國詩人克勞迪烏斯的一首短詩,於1817年舒伯特譜曲, 舒伯特創作瞭這首名為《死神與少女》的曲子,在鋼琴演奏中,人們可以似幻而非的跟著旋律體驗死神的腳步聲。舒伯特浪漫主義新藝術歌曲的開創者,這首《死神與少女》用錚錚快板演繹對死亡的抗議,是作者內心聲音的抒發。這首曲調也反應出瞭舒伯特所處的社會環境,軟弱的市民生活在黑暗的壓迫下,他們試圖抗拒,可始終擺脫不了封建黑暗勢力的強大。

舒伯特在創作這首撼動人們心聲的曲子,正逢病重的1817年,他一生一共創作瞭14部歌劇、九部交響曲、一百多首合唱曲和五百多首歌曲。可以說他在歌曲演繹,旋律,有巨大貢獻, 而這首《死神與少女》是在四重奏中最完美的一部。曲子中那個靈魂和音符同化的少女無疑就是他面對死亡的無奈,自傳式的悲歌。

這首曲子以深沉的音區, 陰暗的和唱為背景,渾厚而有節奏的演繹出瞭死神的樣子, 死神的步伐慢慢向少女靠近,此時面對未知恐懼的少女失聲尖叫.

少女和死神的對話在第一段中:「快走開,你這野骷髏!我還年輕,去吧,死亡不要來碰我」死亡對她說:「把你的手給我,可愛而溫柔的小東西,我是你的朋友,不是來責罰你的,你放心吧,我並不野,你將在我的懷中安睡」 1817年舒伯特創作瞭這首名為《死神與少女》的曲子。正如曲子的名字一樣,在鋼琴演奏中,人們可以似幻而非的跟著旋律體驗死神的腳步聲.

《死神與少女》共有四重奏,即四個樂章。四章都是以快板的方式演奏,其中輕慢緩急不停變換,D小調、奏鳴曲、G小調、諧虐曲、回旋曲, 快板旋律描繪少女的恐懼,把樂曲推向高潮,曲中少女內心充滿對死亡厭惡, 和對生存的祈求。快板節奏中死神猙獰的嘲笑, 唱出誘惑少女長眠的歌聲。曲至最後,低八度的主音以急板奏出,顫抖的音階刻畫出死神的殘忍陰險。手足無措的少女不得不屈服.

這首曲子以深沉的音響, 陰暗的和唱為背景,渾厚有節奏的演繹死神:死神的步伐放佛踩著樂點慢慢向少女靠攏,而此時面對未知恐懼的少女失聲尖叫.

一八二二年,舒伯特再把「死與少女」這首歌改編,另外寫了第十四號弦樂四重奏,這時的舒伯特自覺沒有恢復健康的希望,對於追求美好事物的熱情日漸消退.

舒伯特的死亡與少女弦樂四重奏慢板樂章主題取自他先前所寫藝術歌曲《死與少女》全曲時而洋溢幸福夢幻,時而充滿誇張戲劇,第二樂章則隱喻對死亡的憧憬,哀嘆的氛圍, 這首《死神與少女》是在四重奏中最完美的一部。曲子中那個靈魂和音符同化的少女無疑就是舒伯特面對死亡無奈的悲劇,舒伯特自己譜寫瞭這曲自傳式悲歌.

20世紀初期, 表現主義畫家埃貢·席勒把死神形象籠絡到自己身上,他的《死神與少女》油畫:少女匍匐跪倒在地上,死神矗立在少女面前, 讓人們疑惑不解的是畫中的少女徑自抱住死神,體現出瞭無限留戀和依賴。這樣的場景甚至可以發生在人們腦海可以聯想到的紅房子或黃房子裡的任何一個角落, 少女的註視和她的猶豫,紅黃錯落的彩衣未遮住下跪的雙膝和身著黑色袍子的死神形成不協調的對比。死神俯身靠向少女的擁抱,他在低語,在傾訴,在安撫.

席勒Schiele:「死神與少女」只活了二十八年的席勒, 他的生命是為了繪畫,他美感獨特, 他執迷的少女裸畫主體, 在眾多畫派中顯得格格不入, 這首《死神與少女》在四重奏中最完美的一部。曲子中那個靈魂和音符同化的少女, 無疑就是他自己—舒伯特。面對死亡無奈的悲劇,舒伯特自己譜寫瞭這曲自傳式悲

埃貢.席勒, 備受爭議,作品中塞滿壓抑不住的情慾, 所有的畫面都接近瘋狂, 情慾高漲到最後席勒一筆一畫呈現了每個人心裡慾望的魔鬼.

傳記式的電影劇情,跳躍式敘述手法,導演精心安排各種過去與現在重疊的關鍵物件場景或一個眼神來切換,但情感上的連貫常常突然被截斷甚為可惜, 除此之外席勒的情慾部分並未使用過多的性愛或者張滿慾望的片段,但在壓抑之下, 一切符合席勒想愛又無法好好愛的一生。

席勒並非只畫未成年少女的裸體,多數畫作其實畫的是他自己自畫像,自戀是身為藝術家的本性,從自己妹妹開始著手的裸體畫像為他帶來一場牢獄災,最後雖然靠著律師與當時身邊的另一半威利的協助而從官司中脫身,也毀掉了他視為命脈的畫作.

喜歡的人未必真要結成夫妻,席勒與威利一個是畫家、一個是模特兒,兩人的互動既密切又保有彼此的尊重,相當黏膩卻又給予對方空間,對席勒而言, 威利是最美麗的緣份, 席勒他忠於自己,如果一輩子只為寫作而活, 生活裡只剩寫作與放浪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我們有多少人想做卻不敢做、不能做、做不到?

席勒得知威利最後的消息時,將當年兩人一起擔任模特兒的大幅畫作「Mann und Mädchen」(人與少女)改名為「Tod und Mädchen」(死神與少女)那是他對威利所表現的浪漫, 沒有一個人懂得席勒的畫作美感,他如何看待模特兒們、如何與模特兒互動,那都不該是世俗法條應該干涉的,他想活在天堂裡,卻只能在夾層間緊迫呼吸.

片頭一開始是黑暗中燃燒的烈焰, 火光閃爍之中交錯出現混亂, 彷彿席勒的一切都已經壓縮在短短片頭中,火光已經道盡一切, 異端的席勒正如火焰是一切熱與光的來源,是一切毀滅的起點,一生滿是狂舞熱情與絕對的毀滅,烈焰燒的是慾望也是絕望,象徵著席勒能產出一幅幅扭曲, 絕望卻又美得, 讓人屏息, 烈焰畫面一開頭便試著將畫家一生的混亂與各種衝突的情感帶給觀眾,烈焰畫面是成功的,烈焰過後是病懨懨的席勒,畫面繞了一圈席勒房間,深沉死亡氣息充斥著畫面, 妹妹帶著孩子與丈夫同來探訪席勒,整體畫偏冷色系,慘澹蔓延整個空間, 導演使用了時空交錯的敘事手法將時空倒轉,利用妹妹照顧席勒, 以及整理席勒物品時的關鍵畫面切換,席勒是瘋狂的,他離經叛道, 他迷戀女體作畫缺一不可,於是他一生的愛都耗盡在女人們與畫作之間,備受攻擊, 這一切都是他所堅持的藝術, 對於愛的渴望, 卻又看似無所無謂點瞄得恰到好處,他看似輕浮其實是太能去愛,此生大課題都周旋在女人間.

Wally的真實性有待考證,因為有Wally席勒才因此迷人,沒有Wally的悲劇,便不會昇華至絕望層次,慾望裡頭看盡的是絕望才得以讓觀者無限唏噓, 那麼《死神與少女》也算成功.

《死神與少女》是歐洲繪畫常用的題材。德國文藝復興時期的畫家漢斯·派爾頓,他創作的《死神與少女》是一具骷髏死神的身邊站著一個金髮少女,少女卷發垂腰,死神手中拿著的一條輕紗松松的繞著少女。強烈的對比使畫面產生莫名的寒意.

19世紀法國,夏凡納創作的油畫, 將作品的線條和渲染簡化,柔和淡雅始終是他作品的主調。夏凡納的《死神與少女》,畫面通過在淺色草坪上少女形象與隱伏著的死神的恐怖形成映襯,整幅畫作隱喻著生與死、美與醜。這幅《死神與少女》以色彩的明亮與幽暗作為象征,揭示畫家對生命的遐想,將當時人們的人生觀和價值觀表現出來。這幅具有鮮明對比的畫作體現當時畫家對生死題材熱衷,對死亡和幽靈的頌揚.

2015年勞倫斯·奧利佛《死神與少女》在上海上演。話劇中的女主人包麗娜曾經慘遭他人施暴,不知道兇手長相的她多年以來始終在痛苦的陰影裡,丈夫格拉爾多邀請曾經幫助過他的朋友米蘭達醫生來家中做客,在見到包麗娜之後,包麗娜認定他就是當年侵犯自己的兇手,包麗娜發瘋似地將米蘭達綁在房間裡,她要和丈夫共同審判這個曾經褻瀆自己的罪犯,但米蘭達堅決咬口否認,無奈丈夫也對此深表懷疑, 事實是真正的施虐者仍逍遙法外,在舞臺劇重要的是包麗娜被夢魘纏繞十餘年,她的感情經歷痛苦患難, 無法完全釋懷,一個看起來從災難中恢復過來,卻仍然不安的少女,每個人或許都背負著過去,都需要支援來釋懷晦暗,尋找光明.

1987年《死神與少女》的影視是林洪桐和史鐵生編劇,林洪桐執導。死神與少女的形象不單單是社會生活的寫照和人物自我刻畫,同時也是希望的象征,是在洞悉生與死後的堅強信念。在面對死亡衍生出希望,死神與少女,既是鮮明的對比也是對美好希望的呼喚。電影中的死神是一個抽象的存在,是和生存對立的死亡。身患絕癥的老作家為結束難以忍受的痛楚,他選擇的割腕自殺,被人發現後送往醫院。然後意想不到的是主治醫生就是他從前的戀人。在醫院老作家碰到一個少女。她被病魔奪去瞭一條腿,另一條腿也正在出現病狀。少女希望能靜靜死去,老作家用真誠打開少女心扉,說服少女堅強地活下來,故事最後,癌無情地奪去老人生命,少女失去瞭雙腿。但少女終於打敗心中惡魔活下來了。

古典樂、油畫、舞臺劇、電影,死神與少女的形象總是抽象與現實的結合。既有對黑暗社會批判也有自傳式的刻畫,這個主題一直在文學藝術領域回蕩傳播。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7EL1Jb5YmO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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